一
要去会那天地间的巨兽,总得先备足了底气。结伴是第一桩要紧事。像古时猎队集结,得有扛打的汉子 —— 圣殿骑士便如披甲的山,盾上的光比朝阳还烈,一声怒喝便能把巨兽的目光全引到自己身上;得有挥刀的猛士,督军的斧、狂战士的剑,劈砍时带得起风雷;还得有唤雨的先生,魔法师指尖的星火能燎原,吉他手琴弦上的柔光可疗伤;最后少不了灵巧的猎手,神射手的箭能钉住巨兽的脚步。众人围坐篝火旁,把各自的本事说透了,哪时该退,哪时该进,都得像榫卯般扣合,才敢往那巢穴深处去。家什也得磨亮。上的每道纹路都得嵌满力气,强化石磨过的甲片,像给龟壳镀了层钢,挨打的时候便少些疼;武器更得喝足了料,初级石磨到第五道,刃口便泛出冷光,再掺着炼金石细细淬,挥起来能劈开风。宝石是给兵器点魂的,物攻石嵌进去,箭簇便带了穿甲的劲;生命石缀在甲上,血条便像春溪般丰沛。打磨妥帖了,摸上去能觉出内里的脉动,像揣了头蓄势的小兽。最要紧是摸清对手的脾气。就像猎人蹲在草丛里看猛虎扑食,得记清它哪声咆哮后会扑杀,哪次甩尾带起的风最烈。翻看前人留下的图谱,或是蹲在观战台看旁人缠斗,把那巨兽的技能摸得透透的 —— 它何时喷吐烈焰,何时召唤喽啰,何时缩起身子蓄力,都得刻在心里。知道了这些,才好算准了时机,该躲时像松鼠窜上树,该攻时如饿狼扑羊。二真到了场上,便成了一场默契的舞。坦克往巨兽跟前一站,像山扎进土里,盾面迎向那双灯笼似的眼,所有凶戾的攻击便都撞在这堵墙上。输出和治疗得绕到侧后方,像围着花蕊的蜂,既离得近能施力,又躲得过扫来的巨尾。眼瞅着巨兽脖颈发红 —— 那是要放范围杀招的信号,众人便得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,瞬间撤到安全区,等那片光焰炸开了,再重新聚拢,像潮水退去又回涌。控制技能是掐住巨兽咽喉的手。神射手冷不丁射出支眩晕箭,像往狂奔的马腿上扔了块绊石,巨兽一僵的瞬间,督军的斧已劈在它关节处;火枪手放出的冰弹裹住它的爪,趁它挣动的空当,魔法师的火球便结结实实砸在它额上。输出却不能一股脑儿全泄了,得像熬汤般慢慢添火,技能冷却时用平砍吊着,等大招转好了,再一股脑泼上去,像给滚油里撒把辣椒,瞬间爆出最烈的疼。场地上的道具是藏着的奇兵。角落里的增益药水,喝下去浑身便涨起力气,砍出去的刀像裹了雷电;不起眼的陷阱,踩上去能炸出片藤蔓,缠住巨兽的脚,让它迈不开步。这些零碎物件,平日里瞧着不起眼,真到了要紧关头,往往能顶半个队友的力。三不同的巨兽,得用不同的法子对付。祖尔金那只巨虫,爬起来像座移动的山,腿上的尖刺能划开岩石,还总唤来一群小虫子当帮凶。坦克得像钉在地上的桩,死死拉住它的注意力,输出们得一手砍虫王,一手扫虫群 —— 范围技能这时最管用,督军的旋风斧一卷,魔法师的火墙一烧,小喽啰便成片倒下,才好专心对付那只大家伙。瞅着它口器发光,便知要喷烈焰或能量波,赶紧往石柱后一躲,让那道凶光撞在石头上,溅不起半分火星。治疗的琴弦得一直颤着,谁被虫群啃得血少了,立马送过去道柔光,像给伤口敷上草药。泰拉克这堕落天使更难缠,翅膀一扇便带起暗影,还会给自己裹层治愈的光。坦克得提前撑起最强的盾,等它挥出毁灭能量时,像迎住劈下的雷,硬生生扛住第一波冲击。输出们得盯着它胸口的光 —— 那是在疗伤的信号,这时便得把压箱底的本事全使出来,箭雨、火球、斧劈,像往烧红的铁上泼冷水,非得在那层光消失前,把它的血条削下去大半。众人还得像撒在地上的豆子,彼此隔开几步,免得它一个范围技能扫过来,倒下一片。实在不行,就让控制技能轮番上阵,冰弹冻住它的翅膀,眩晕箭钉住它的动作,哪怕只耽搁片刻,也够团队喘口气,重新调整阵脚。每场厮杀下来,甲胄上的裂痕里都渗着汗,武器的缺口处凝着血,但看着巨兽轰然倒地,爆出满地金光,便觉得所有的准备都值了。这哪里是打怪,分明是一群人捧着各自的勇与智,凑成了一把开天的斧,把挡在跟前的难关,硬生生劈成了坦途。